后来,我一件衣服也没有织过。各种各样说得岀来和说不出来的忙,手脚的忙,头脑的忙,心里的忙,真忙和假忙……
周鑫绘
周末的傍晚,同学娟发了个朋友圈,“周末愉快”:一盆绚丽的满天星,红的、黄的、紫的,参差绰约,任性地插在白色的花瓶里;两杯奶茶,一杯杯身上写着“你归我”,另一杯杯身上写着“我归你”。一件刚织了半片,正待编织的纯白色的毛衣,旁边蜷着两团白白胖胖的绒线,像温柔的小猫一样。顿时,一股浓浓的女人味从几百里外的宝应向我袭来!女人,娟一样的女人啊!久远、尘封的记忆打开了。我似乎又看见了师范的水房里,三三两两站着的我们,就着昏黄的灯光,有绷线绕线的,有学花样针法的,有请教放针收针的,有心灵手巧早就会织的,手下拖着长长的大半截织好的,手上仍在不停地上下动着长长的篾子针,眼睛却瞄着、转着、笑着……当然,我是这个队伍里最笨的菜鸟。我们是普师班,不开编织课。跟我们同住一层楼的六班是幼师班,全是女生,个个长得如花似玉,她们开手工、缝纫、编织课。校园的路上,打饭的食堂里,进出宿舍的楼梯走廊里,常常看到她们不是戴着漂亮的八角帽,就是围着毛茸茸的长围巾,穿着马海毛的棒针衫。问她们在哪买的?都一脸骄傲,神气得不得了:自己织的!普师班的我们羡慕得心都要跳出来了。于是,晚上九点,宿舍熄灯后,水房里便多了一群编织的女生,基本都是普师班的。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零起步。大家聚在水房里,各织各的,织手套,织围巾,织毛衣,织线裤,织围脖……若是看到谁买了深灰色、藏青色的线在织,必定拷问:给谁织的?男朋友是谁?哪个班的……水房子常常是笑声不断。有时候笑声大了,住一楼的管女生宿舍的丁奶奶就会上来警告,要熄了水房的灯,并告诉校长。后来上班后,办公室里有个大肚子老师,为了献殷勤,我自告奋勇地说,我很女人的,我会打毛衣,我要给她肚子里的娃娃织件小毛衫。大肚子兴致勃勃地买来一斤开司米,紫罗兰的。起先,我也确实是认真织的,可是织到胳肢窝,我忘了怎么分岔。那时候又没有百度,身边又没有会织毛衣的,一搁下来,便搁下来了。大肚子的孩子都三岁了,我给她织的毛衫子还没有完工。后来,备课、赛课、进修,那件织了半截的毛衣我一针也没有动过。调动工作,搬家时,看着躺在箱子里的半成品,我觉得很是对不起那个大肚子,我还记得她叫杨殿娟,现在她的孩子估计都做妈妈了。那件紫罗兰的半成品,又浮现在我眼前,上面还戳着四根篾子针。后来,我一件衣服也没有织过。各种各样说得出来和说不出来的忙,手脚的忙,头脑的忙,心里的忙,真忙和假忙……我很怀念师范夜晩的水房。那时候,我们和男孩子一样学习,学习着相同的课程,可是我们的心里,满满的都是女孩的梦,女孩的心思,我们渴望自己像个女人,更像个女人。结婚后,我们和男人一样,做着一样的工作,可是我们的心里,那个女孩的梦,让自己像个女人,让自己更像个女人的梦却一天天淡了,遗失了。女人就是女人。这雨雾蒙蒙的傍晚,这乍暖还寒的天气,为自己织一件毛衣,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,为爱自己、自己爱的人烹一桌美味……好好做女人,把自己活得更像个女人吧!最近精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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